• 真圆阿奢黎
  • 唐密渊流 (十四)

    时间:2017/6/30 浏览次数:2650 作者:真圆阿奢黎 点赞:425



    盛唐密法回传


    盛唐密法借东瀛之地得以完好保存,因缘成熟之时,再回传华夏广利众生,早在七祖惠果阿奢黎预料之中。据史料记载:

    惠果和尚与空海大师乍见之下,含笑喜告曰:“我先知汝来,相待久矣,今日相见,大好大好。报命欲竭,无人付法,必须速办香华,入灌顶坛。”


    三个月将两部大法传承完毕,又嘱曰:“……早归乡国,以奉国家,流布天下,增苍生福。则四海泰,万人乐,是则报佛恩师德,忠于国孝于家也。义明供奉,弘法于禹域,汝其行矣,传之东国,努力努力!”


    “义明供奉,弘法于禹域”,意思是说,应当明白有义务、有责任供奉两部大法,并弘法于华夏。


    这是惠果祖师的预言与期待,也是华夏有情的心愿。金刚峰寺长老静慈圆大阿奢黎感怀于唐时中国传法东瀛之德,于是发心在中国寻找可以承当复兴唐密使命根器淳厚的佛子,以重燃唐密在中国中断千载的法灯,将正纯密教清净法流回传华夏,发扬光大,普利苍生。


    民国时期唐密复兴的潮流

    唐密在唐朝中期曾盛极一时,然至晚唐已露衰微端倪。到了宋代,虽仍有法贤、施护、法天、天息灾等一批译师继续译出大量密部经论,然而在教理上已无多发明,而且这些密典中印度教的痕迹越来越明显,系统的传法、灌顶已经完全断绝。


    因此,总体说来,唐密自唐会昌法难后,在中国内地基本上中断了。唐密在民国期间,由于诸大德的回传一时出现复兴的迹象,成为当时佛教界一大奇观。

    唐密回传始于民国早期,大约为民国十一年前后。


    最早赴日学密的是江西桂伯华。他约于1906年前后赴日留学,1915年三月病逝于东京,虽历时十年,但在国内影响甚微。随后,出家僧中赴日求学密法者逐渐增多,先后有大勇、持松、显荫、纯密、谈玄、曼殊揭谛等,他们在日本高野山学习密教后,将密法带回本国。居士界则有王弘愿、顾净缘、李诩灼、程宅安等。这些大德,在东瀛修学时间都比较仓促。


    当时佛教界领袖太虚大师对此十分关注,曾说:“诸师接踵东渡,人才济济,绝学有重光之望矣。……考其数人中,于教理素有研究者,只大勇、持松、显荫诸师耳,故真能荷负吾国密宗复兴之责任者,亦唯其三人耳。(太虚《中国现时密宗复兴之趋势》,文载《海潮音文库》二编《真言宗》)


    大勇法师于1919年依太虚法师出家,1922年冬入日本真言宗高野山大学,专修密法,经一年左右,得阿奢黎位,于1923年10月回国,仅三、四个月即先后在上海、杭州、武汉等地开灌顶坛十余次,皈依及学法者达数百人之多。一时中绝千年之久的唐密,顿显重兴之势。


    然而大勇法师当时出家仅三年,在高野山学法时间不算很长,可能对东密的学习偏于事相,而于东密教相义理未能深谙,在他回国传法后,他对密法的理解受到其师金山穆韶的批评。金山穆韶在《弘法大师之佛教观》中说:“然嗣后于支那刊行之《海潮音》之杂志,见有大勇法师发表于关于密教之论文,似于弘法大师之佛教观,有不充分纳得大师教义之处,甚为遗憾焉。由是,余草一文,欲匡法师之谬见。”也许是这个原因,大勇法师后来转而入藏,惜中途病故,时为1929年。


    持松法师与大勇法师同时赴日,在高野山依金山穆韶修学古义真言宗密法。得阿奢黎位后,于1924年春回国。先在上海传法,同年夏应邀至武汉主持洪山宝通寺,并开坛传法。是年秋,由湖北督军萧耀南发起,在宝通寺举行《仁王护国般若经》大法会七日,并结缘灌顶。在七日法会中,每日来受法者有数百人,盛况空前,殊胜异常。一时,洪山宝通寺成了唐密重兴的主要道场。其后法师又两次赴日,再学新义、古义真言宗教理和修习台密仪轨,于事相教相均融会贯通,影响甚巨。


    显荫法师于1923年冬到达日本高野山,和持松法师一样,依止高野山天德院金山穆韶阿奢黎修习密法,受灌顶法。次年春回到上海,然仅过半年即因病圆寂,年仅二十四岁。


    在这一时期,国内大德赴日学习密法者,以东密为主,只有持松、谈玄两位法师兼修了台密,其它法师如显荫、大勇等修学了东密。然而,当时赴日学密者中,除持松法师外,皆早年夭折,比如显荫法师回国翌年病故,大勇法师回国七年病逝。居士中学密的,如广东的桂伯华客死于东京。


    其间日本新义真言宗的权田雷斧也来到中国,在十二天中传法于潮州的王弘愿,然因这种传法与祖制、三昧耶戒等似乎有悖,以致引发了民国佛教界的轩然大波,对其一脉的众多物议延续至今,诚为唐密回传中的憾事。依冯达庵所述记“民国十三年,大僧正覩中华有重兴密教之机,审师堪任传灯,乃亲莅潮安,建坛於开元寺,以特例授师两部大法焉。十五年,师修四度加行竟,奉大僧正命东渡,受阿闍黎位,及深秘法。”由此记载可见,王弘愿居士受结缘灌顶于民国十三年,而其完成四度加行则是民国十五年。依照祖制未进行四度加行的灌顶不可能为传法灌顶。


    顾净缘居士也曾在高野山取得传法位,然依高野山规矩,受传法位灌顶必须剃度,可知顾净缘居士也曾经剃度。复而不兴的混乱局面可以说源于根本上遗留下了弊端。


    无论如何,上述大德们苦心努力才使盛唐密法出现了今天的格局。


    密法要求阿奢黎应五明具足,在严格完成四度加行的基础上,获得许可之后才能受传法阿奢黎位灌顶。佛教中传法阿奢黎必须现僧相,自龙树菩萨将金胎两部大法流传至人间以来,无论在印度、还是在中土或日本,传法阿奢黎位历来没有授予过一位居士。这是由于在佛教中,佛法的住持、传承必须由表僧相的出家人来荷担,居士则以护持为任,协助佛法的弘扬流布。出家众与在家众各安其位、各尽其责,佛教才能顺利发展,否则,势必纷争不断,不仅阻碍佛教的健康发展,也给社会带来消极负面的影响。


    我辈佛子生于斯世,作于斯世,当有义务担当起将祖宗法宝发扬光大的历史责任,为华夏盛世的再次到来、为和谐社会的构建贡献心力。


    然而毕竟绝大多数人不太了解唐密,加之一些一知半解、东抄西凑的文章误导,使得唐密显得更加扑朔迷离。但无论如何,须知唐密为我华夏胄裔祖宗法宝而非日本密教,尽管在日本发展了1200年。如果没有中华文化不可能有日本文化,没有中华佛教也不会有今天的日本佛教。毕竟佛法没有时空隔阂,印度中期密教、唐代密教、日本密教本为连理一支,然因地理文化习惯的差异而有了不同的表现形式。好比一味,众口各词,区别乃因众生心相。佛法亦然,无论显密均是如来醍醐宝藏,因有情根机差异而出分别。今天习显教者多偏于教理,密教理事并举恰能对治此弊端。


    佛法的成就有待于因缘的成就,个人的修为也是如此。1987年法门寺地宫佛指舍利供养曼陀罗宝函的发掘和重现,昭示着华夏开始重新步入盛世,弘扬唐密利益华夏的时代已日渐成熟。故唐盛世再现不再是遥远的梦想,唐密复兴护国利民的天纵良机正是佛子完善自身修为,进而为和谐社会尽力的大好时机。



    显密圆通的持松法师

    持松法师(1894-1972),现代高僧。俗姓张,法名密林,因私淑玄奘,自号师奘沙门,学密后受灌顶,号入入金刚。


    法师出生于湖北省荆门县(现荆门市)沙洋一书香门第。父名绪炳,世称南坪先生。母宫氏,生子三人,持松为长子。自幼体弱多病。六岁时,父掌沙洋天主教学堂教务,从父读四书五经,习制艺。


    1907年,因父亡故辍学。三年后,母亲也去世了。1911年,年18岁,投荆门铁牛寺出家。后往远安县观音洞居住。


    20岁时,受戒于汉阳归元寺,戒期后,往禅堂一心参禅。1914年春在寺听可安讲楞严经,不能领会,座中有人拿出月霞法师在上海爱俪园创办华严大学的简章,欣然束装投试,三年毕业,于佛教经论,各宗教义,深有所得。复往当阳玉泉寺。谒祖印老和尚,叩天台宗大意。


    1917年随月霞法师赴归元寺及宜兴、盘山。七月随居常熟兴福寺。半年后,月霞法师示寂。次年二月,嗣法月霞法师接任兴福寺住持。五年中,偿还积债,赎回寺产,两次传戒。设华严预科学校,授课之余,撰《摄大乘论义记》十卷,《释迦如来一代记》一卷


    1921年,受太虚法师之邀于杭州净慈寺讲《八识规矩颂》,再次传戒,度僧百人。次年春,先赴汉口九莲寺学校,讲《摄大乘论》,旋至武昌佛学院,讲授《观所缘缘论》、编《观所缘缘论讲要》一卷。后杖锡安庆迎江寺,讲《十二门论》。


    1922年冬,因阅《法轮宝忏》,深感瑜伽密教,其意幽隐深奥难解,知此法隆盛于唐代,久已失传,而今仍盛行于日本,于是发愿挽回千载绝学,孤身东渡日本,来到日本高野山真言宗道场,礼高野山天德院金山穆韶阿奢黎,受古义真言宗中院流一派传授,得五十一世阿奢黎位。因东都地震,加之川资告磬,遂归国。


    于杭州菩提寺传法灌顶,盛极一时。


    一九二四年春,武汉佛教界暨两湖巡阅使萧珩珊(萧耀南)、李香庭、汤乡明、李开先、陈元白等迎请来鄂主持武昌洪山宝通寺。法师住持武昌洪山宝通寺(唐代古刹),讲经、传戒、灌顶,无有虚日,并在寺中建法界宫、瑜伽堂,购诸法器,绘诸尊曼陀罗,拟就洪山建立真言宗根本道场,树国内风气之先,其《自述》说:“两年中,先后受灌顶者数万人,是五代以来所未有也”。


    1925年秋,法师随中国佛教代表团赴日本东京参加亚洲佛教大会。会后,至新泻县,从权田雷斧大僧正受新义真言宗各流灌顶,得“新义真言宗传法院流相承血脉——密林第四十九世阿奢黎位”。次年,赴京都比睿山延历寺,习台密仪规。卒业后,再赴高野山依金山穆韶再受三宝院安祥寺各流传授及口诀,兼习梵文文法,为“高野山古义真言宗中院流引方血脉——密林第六十四世阿奢黎”。


    1927年归国。法师因洪山宝通寺道场毁于兵燹,乃留上海,在功德林,净业社,清凉寺等处讲经传法,历时一载有余。一九二九年夏至一九三五年,七年之中,他应辽宁、南京、北京、杭州,汉口,武昌等地之请,讲经、传戒、修法、灌顶,极一时之盛。时朱子桥将军发愿恢复西安大兴善寺密教古道场,函电邀请持松就住持位,适逢汉口大水,车轨被淹未能成行。


    1936年春,法师第三次赴日本,并周游日本全国,在日本采办了坛场法器,于夏四月归国。从此常住上海圣仙寺,寺主惠宗,为持松法师弟。法师除讲经传法外,并从事着述工作,他学通显密,先后着述共有二十六种,由哈同花园罗迦陵居士损资印行。


    一九四七年三月,上海静安寺(三国东吴时古刹),恢复了十方丛林选贤制,上海诸山公请法师为住持,兼任静安寺佛教学院院长,该院学僧四十余人,于一九四八年一月,创辨《学僧天地》月刊,法师任名誉社长。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先有人劝师去台湾,师婉拒,继续住持静安寺。


    1952年四月,上海佛教界组成静安寺兴修委员会,修复静安寺。1953年四月,法师在寺内再设立真言宗坛场,复兴中国失传已久的唐密,法师三渡日本,两登高野,悉心竭力,朝夕闻修,遥兼东密台密之心传,博综新义古义之精要。金胎两部归来,初建坛场于上海,信为惠果而后之一人,五代以来所未有也,


    此后,被选为中国佛教协会常务理事,上海佛教协会会长;上海市人民代表。1956年,随中国佛教代表团赴尼泊尔参加第四届世界佛教大会。1957年又率中国佛教协会代表团赴柬埔寨参加释迦牟尼涅盘2500周年纪念庆典。1964年随中国宗教代表团出席在日本召开的第一届世界宗教徒和平会议,并多次出访尼泊尔、缅甸、日本、印度尼西亚、柬埔寨等国。


    1972年法师自感来日不长,墨书法华碑文、圣教序、兰亭集序等馈送诸友。10月16日(农历九月初十),于入寝定中安然圆寂。法师示寂于上海,塔于常熟虞山兴福寺,并于静安寺设纪念堂,世寿七十九,戒腊五十。


    持松法师爱国爱教、爱人民、爱和平,道德风范,令人高山仰止,受到普遍敬仰,他被选为人民代表,多次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每逢国庆节都应邀登上观礼台,参加检阅典礼。他与海内外众多为祖国为人民鞠躬尽瘁的友人诚挚交往,因学识广博,待人真诚,富有智慧,赢得诸多贤达人士的赞誉,并与他们成为莫逆之交。


    持松法师生前结缘灌顶人次众多,杨毓华(法名超晔)等居士得到良好的法理熏陶,并培育指导了多名优秀唐密行者。


    持松法师精研东、台二密,通解金、胎两部大法,又兼修华严天台精义,着述丰富。法师之着述,显密交融,对于后来学者,多有启发助益。


    持松法师显教着述主要有:《摄大乘论义记》拾卷三册、《观所缘缘论讲要》一卷(1922年)、《瑜伽师地论浅释》一卷、《释尊一代记》一卷、《金刚经浅注》二卷、《胜鬘经浅注》二卷、《十二门论浅注》一卷、《因明易解》一卷、《因明入正理论略解》一册、《华严宗教义始末记》拾卷三册。


    持松法师密教着述主要有:《真言宗之戒》一卷、《三昧耶戒义释》一卷、《三陀罗尼释》一册、《十八道次第》一册、《三陀罗尼释和十八道略诠》一卷、《四度加行口诀》一卷、《佛顶尊胜陀罗尼纂释》一卷、《悉悬入门》一册、《梵语杂名》一册、《梵语千字文》一册、《梵语心经异译本》一册、《金刚顶经菩提心论纂注》一册(1927年)、《大日经住心品纂注》一册(1927年)、《贤密教衡》(1923年)、《贤密教衡释惑》(1933年)、《密教通关》十卷(1939年)、《心经阐秘》一卷(1939年)、《理趣经释》一卷(1928年)、《般若理趣经集解》一册(1923年)、《金刚顶经大教王经疏》一册、《苏悉地羯罗经略疏》一册、《金刚界行法记》二册、《胎藏界行法记》三册、《护摩行法记》二卷、《密教手印》一册、《手印》一册、《密教图印集》一册、《一尊供养行法记》一卷、《随行一尊供养念诵私记注》二卷、《真言宗朝暮行法记》一卷、《四种曼陀罗标帜详解》一卷、《松华如来密行修证了义经》一卷、《满月世界依正庄严颂》一卷、《尊胜佛顶息灾法次第》一卷、《施诸饿鬼食法注》一卷、《息灾护摩》一卷、《大灌顶光明真言砂土加持法》一卷、《佛顶尊胜陀罗尼经及别行仪轨合刻(青龙寺仪轨)唐法全和尚撰“佛顶尊胜陀罗尼纂释”》密林题一卷、《几种呼吸法》、《略述长寿息风法》(弟子超逸选摘《东方气功》一九九七年第四期)、《即身成佛》(《中国佛教》第四辑)、《金胎两部》(《中国佛教》第四辑)、《仁王护国经阐秘》四卷,还有整理的密教各种仪轨、诗词、文钞等众多。


    持松法师虽未找到具缘的出家法师传承唐密,发出了“一卷真言却付谁”的遗憾,但他着述了大量密教典籍和仪轨,这些珍贵的着述,有的目前虽已成绝本,然而必将成为胜妙之菩提种子。


    纵观自民国初年出现的唐密复兴的潮流,之所以出现复而不兴的现象,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历史环境的因素,也有传法制度不严谨的因素等。犹如昙花一现,令人扼腕。或许这也是密法的三昧耶戒使然吧。


    蔡惠明先生在1989年11月第354期《香港佛教》上发表题为《中国真言宗为何复而不兴》一文,大要摘录如下:

    “静安寺于1984年成立修复委员会,使关闭了整整16年的古刹重光,已修建了功德堂、僧寮,正重建被焚于火的大雄宝殿,“秘密庄严”的真言宗坛场在日本朋友和国内信众的护持下也恢复旧观,这是可喜的现象。但令人感到忧虑的是,虽有坛场却没有传法的阿奢黎主持修法和灌顶,使真言宗复而不兴,犹待所有佛弟子共同努力,解决这一并非甚难的问题。


    佛法僧三宝是一体的,因为佛法的发明是佛陀,佛教的重心是正法,佛教的住世是僧众。崇拜佛宝是为了法宝,因为法能使人得到智慧并解脱生死。然佛法的流布要依靠僧。像持松上师三次赴日,二登高野,尽传古、新真言宗的教义,回国后通过讲经、传授、修法、灌顶,使失传千年的绝学重光,功德不可思议。凭着他刻苦钻研的中、日、梵文的功底撰写了《密教通关》等28种显密着述,普施法雨,使真言枯木逢春,确是千载一时的殊胜。静安寺的唐密坛场曾经恢复,陈设得很庄严如法,但却没有传法的僧宝,那就无法兴旺起来。因为“人能弘道,非道弘人”,缺了阿奢黎规范师,由谁来传授、修法、灌顶。到密坛礼佛,竟像上博物馆,仅是观赏而已,没有宗教活动内容,不能得到实益。我在持老九十五诞辰座谈会发言,呼吁佛教协会领导鼓励和培育青年比丘,步持松上师的后尘,东渡求法,并继承他的末竟事业,传灯相续,使真言宗得到全面复兴。据悉,静安寺正编印《持松上师年谱》,筹备重印《密教通关》、出版《持松法师论着选集》,这都是令人欢喜赞叹的好事,如果能高瞻远瞩,把培养接班人列入议事日程,那就更圆满、更理想了。”


    时任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所长的吴立民先生(顾净缘弟子)在持松法师佛学思想研讨会上的讲话中也提出了这一问题:

    “持老三次东渡,二上高野,传回两部密教大法,但没有一个僧人得到他的传承,他的在家弟子能传承他的大法的也不多。因此,持老传回的两部密教大法,仍面临着失传的危险。今天,我借此纪念持老诞生一百周年的机会,向上海佛教界提议,向在座的各位提议,可以再选派一些出家人到日本去留学东密,再把我国的唐代密教从日本请回来。当然,这要限制在一定范围内,不是很多人都去搞。我想这并不是一件难事,这将有利于弥补我在上面所说的所谓完整中的不足。


    顺便提一句,前年我到静安古寺参访,看到密坛的布置很不准确,没有严格地按密教的仪轨布置。这样布置,让不懂密教的人参观、欣赏一下都是不可以的,要真正修密教就更不行了。所以,还希望上海佛教界能尽快地培养一些专门人才,选派一些僧人到日本去学习,再将唐密传回来,以弥补完整中的不足。”


    持松法师的灌顶弟子梁惠慈对此更是感受至深,他在为《持松法师》(杨毓华着)撰写的序言中说:

    “可叹者,师尊寂后,传法无人。师于一九三六年第三次赴日归来后,早已前知,因而赋诗一首云:“挂锡何尝有立锥,衲衣钵袋自相随;唯思法乳恩难报,一卷真言却付谁?”已预知后继无人矣。惜夫已绝千年之唐密,方庆由师尊东渡求法而复兴,谁料遭逢浩劫,又由师尊末得传人而复灭。为今之计,唯有再遣有文学、佛学根底、懂日文、梵文之学僧,步师尊之后尘,再赴日求法。归国后,一如师尊昔日,继续弘扬密教,则唐密可以绵延不绝。若其不然,虽密坛庄严,聊供观赏,密典遗着,谁能诵持?于密教之振兴,又何补焉?!”


    上世纪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老人曾经派遣两名学僧东赴高野学修密法,可惜未能圆满。


    “诸法从缘起”。密法严格的仪轨、三昧耶戒等等如被故意或不经意地违犯,密法中兴只能成为空谈。密法的深刻内涵和普门利生不可思议的功德,不是浮躁喧嚣的商业运作所能承载的。堪任传法之责的阿奢黎和堪受密法的佛子都必须具备。如依今天日本佛教职业化的发展趋势,密法最终还会消亡。速成班式的“阿奢黎”培养模式只会使正法陷入混乱的格局。


    唐不空三藏授惠果阿奢黎金胎两部大法阿奢黎位后,曾对惠果祖师说:“此大法门者,五天竺国太难得见,一尊一部不易得,何况两部乎。所有弟子,其数虽多,或得一尊,或得一部。愍汝聪利精勤,许以两部,努力精进,报吾恩也。”


    空海大师《御遗告》也有“宿住真言场欲为师师门徒者,必先须以情操为本”的告诫:“然则准彼看定赤子,劳养决心,惟彼操行。若不可,当早却他家。叶道理者,留护习道。若使为门徒内之者,操行宜者非简。我师人资,汲引继密教性,设令虽亲弟子,操意不调者,简略不可同共。何况可令授真奥之道哉?”


    又《辄不可授传法灌顶阿阇黎位并两部大法》中云:

    夫以密教,是大日如来心肝,金刚萨埵脑胆者也。而辄授非器之者,从密教主御身,有出血之罪。是以昔大日尊敕金刚萨埵曰:“不可授非器之者。若授非器之者,密教不久。从法身出血罪,自然可生者。”又金刚萨埵宣龙猛菩萨:“伏以大日如来为一切众生说密教也,无非蒙万生利益。但此法者,是如如意宝珠。喻如意宝珠,在名号闻,不显实身;然而出生万宝,利益一切众生。存龙宫秘藏,居龙王肝,辄不显身;虽居秘藏并龙肝,此玉不被摄龙王众。是法亦如此。所以者何?虽存密法阿阇黎之心肝并经藏,不被任阿阇黎之心府。虽有名号闻,不显实身,唯以威光利益一切众生。密教最贵最尊道理唯是然也。是故阿阇黎耶我能欲知道任己私劣心,不可授非器之者。若有颇证器之者,唯授尊法,看定彼心器,然后授金刚界大法一部。然授犹未练根之者,必后可有悔。何况辄授两部大法哉?但欲授两部大法,显见定人器气色之后,向本尊界会能祈愿梦见厥相,若有感应,彼欲学者三个月令修行精进,然后可授两部大法。但于传法灌顶阿阇黎职位,专然不应授诺。所以者何?授非器之者,金刚萨埵与密迹神俱加呵啧;授证器之者,作大欢喜。是则令法久住缘也。护惜传法灌顶位阿阇黎职,应护惜己肝神。辄不应令知传法印契密语。若有精进者望仰,唯大阿阇黎以语言呼许诺言,以五智五股加持仰人之首,三般散瓶水。是亦看定证器之人,应令如然。啻以是人于修法处,应充用诸护摩杂道。亦以尊法,可许授弟子于一部。两部更不可令传教。(以传教言,可惜传法)于传法印契密语,为能学者,可传授练根已熟弟子。犹未熟根,更不可授。须大阿阇黎耶,求得世间人之赤子,以方便言令出离世俗。语量彼操意,令出家入道得度受具足戒。满生年五十以后,授传法灌顶阿阇黎职位,可令继密教种性。哀哉叹哉!此道欲不传者,应断法种;传授之时,宛如令持若赤子两舌剑。宜知是心应授阿阇黎职位。不忍非器之人,甘语言诺授是位,彼此会坐,相更披露密教肝印。正教非严,灭法之相自然将至。是罪所可得传法阿阇黎也。十佛大日御前,百千劫忏悔,都不灭除。是以入室有劳弟子,于非器之者,更不可授是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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