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圆法师的弘法因缘
菩提之路
1963年出生于扶风县法门寺附近的一个村庄。五岁入学,就读学校原为寺庙。时值文革,家中书籍多已上缴焚毁,仅存祖父私藏的繁体古文《精忠岳传》,八岁许,已贯通胸臆。儿时无人教诲而自信世间有善恶因果。
1976年文革结束,初中毕业,以聪慧闻名乡里,蒙父辈师长垂护,复入读中学。1978年中考成绩优异,入宝鸡中学就读高中,品学兼优。
1980年考入北京医学院(今北京大学医学部)。1983-1985年任校刊《萤火》杂志主编。1984年被评为北京医科大学十佳青年。
1986年毕业,获医学学士学位,随后就职于上海第一医科大学(现复旦大学医学院)任医师、教师。1986-1989年翻译出版专业著作《健康教育计划》、《健康促进与评价》。
1994年皈依清定上师,时上师问,愿修持何法门,答:“佛法万千,弟子随缘”;上师圆寂后,师兄弟数人同时梦见上师嘱咐,日后学密当皈依之。
1995年,与钱学森老先生书信讨论佛教和周易等的全息科学性,来往书信至今仍在。
1997年,上海市宗教局常务副局长吴某为联系好五台山佛学院,惜因缘不成熟出家未果。
1998年皈依茗山大和尚。
1998年底取得律师资格后改任律师。
1999年初偶读持松法师《密教通关》,深契法味。遂参访持松法师俗家弟子超晔居士,求其准许学修唐密。年底从超晔恩师于静安寺密坛持松法师纪念堂,得持松法师假手灌顶,得入密藏,成为持松法师再传弟子。此后一边从事律师工作,一边钻研《大正藏密教部》经典。
2004年夏,两度梦见祖师,一为唐密历代祖师赐号,一为持松祖师赠烫金经书。
2004年秋东渡日本,于真言宗根本道场高野山依止静慈圆阿奢黎。2005年3月在高野山金刚峰寺剃度,4月入真言宗最大加行道场宝寿院受具足戒。2006年3月,在高野山道场加行完毕,金胎两部投花均为大日如来,并从松长有庆大阿奢黎受金胎两部大法灌顶授职,得唐密中院流五十四世传法阿奢黎位。后从中西启宝大阿奢黎受中院流“一流传授”(即接受该流派的全部修法仪轨,包括各个本尊独立修法次第,其中有“法王位”),获得传灯阿奢梨位。
2008年毕业于高野山大学,获密教硕士学位。在日本留学期间,兼习梵文和梵呗,并收集了大量珍贵密法资料,整理出唐密修法的全部仪轨。
广读佛典、修习佛法为内明的基础,而医生、大学教师和律师的工作又促成了医方明、工巧明和因明的因缘。后于高野山修学梵呗,即声明,至此五明渐臻完善。
2005年,依止静慈圆阿奢黎剃度得金刚峰寺度牒,后入真言宗最大加行道场宝寿院得戒(沙弥戒、菩萨戒、比丘戒)。
剃度中
剃度印信
金刚峰寺剃度证书
金刚峰寺度牒
(明治维新后日本僧侣剃度皆冠俗家姓氏,故此处冠俗姓李)
菩萨戒牒
沙弥戒牒
比丘戒牒
在高野山真言宗根本道场学密,一直感觉从弘法大师亲受。
三昧耶戒印信
获得中院流传法阿奢黎印信
东渡缘起
大约2003年初,我的皈依上师杨医生(持松法师优秀的俗家弟子超晔)问我是否愿意去日本学习密宗。当时余一边执业律师一边修习密法,因为有十年的大小乘佛经披览经过,所以修习密法可谓得心应手,相应殊胜。
由于二战后日本人对入侵亚洲暴虐千百万民众的史实一直遮遮掩掩,所以心中有抵触情绪,当时就回答:“能去非洲也不去日本。”另外觉得行者只关心自己修行,为了别的目的甚至“名号”去奔波实在有违清净本愿,岂少见世间之人冠名学佛而行沽名钓誉之实。
到了年底,她老人家再次问我愿不愿去日本,并讲了很多理由。我回答:“我考虑考虑。”随时间的推移,我对是否赴日学法逐渐有了更深的理解,毕竟盛唐文化传到日本,做为炎黄子孙有责任、有义务将优秀的中华文明请回祖国。
杨老师的话语时常在脑海中回响:“你学密单单是为了你自己?难道不想把我们老祖宗传过去的宝贝请回来?你修的再好也仅仅利益少数人,难道不想利益更多有情?”
经过反复考虑两周后我回答她:“可以去”。
她马上让我写自我介绍,并告诉我日本高野山真言宗(就是东密)要报唐时传法之恩,决定帮中国大陆培养传法阿奢黎。在余求法信函寄去高野山不到一月,便收到静慈圆教授的回信,信中告诉余,此事必须金刚峰寺长老会议研究决定,并明言他会极力促成此事。这自然是个令人十分开心的消息。虽然起先不愿意去,到反省自己发心狭隘,因为密法行人必须发大菩提心。发心效仿持松法师传回密法宝藏,如果能去圣地高野山学修当然也法喜畅然。而日方实践报恩之念的正是末学恩师金刚峰寺耆老静慈圆大阿奢黎,在改革开放至今,静慈圆教授可谓中日佛教、文化交流第一人。
毕竟佛法修行中有“四恩”必报,其中之一就是报三宝恩。真言宗能有今天的繁荣,归根结底离不开惠果阿奢黎对空海和尚的泄瓶付法,今日回报华夏之恩理所当然。
接下来事情自然顺理成章地进行了。到了2004年10月,余日本的师父静慈圆大阿奢黎让他在中国的朋友通知我签证已经办好了,让我择日东行,并告诉余所需费用金刚峰寺已经有支付计划。
东渡前屡感祥梦,其中一次见历代祖师齐集一堂赐予金刚法号——普摄金刚,另有一次梦见持松法师亲手授予烫金佛经等。
东渡求法,与其说是自愿,毋宁说是千百年使命的钩召。
2004年11月,我辞去律师的工作,肩负起接续唐密的使命,效法持松祖师,踏上了高野求法之旅。
试想,上世纪30年代,中国赴日学密的大德如持松法师、大勇法师、顾净缘居士等哪个不是自费?持松法师三上高野,每次都是阮囊羞涩之后不得不回国化缘。余在高野山学修的全部费用皆由金刚峰寺支出,这种际遇连超晔上师亦认为是千载难遇。
去日本学习密法,非余个人之力所致,无形中仿佛有一股力量推动着一切因缘,使得高野求法之旅成为必然,这便是我们所言的“夙命”。
高野加行砺夙志
2004年11月底抵达高野山,第一天因为静慈圆师父正巧外出京都讲学,所以我被安排在无量光院住了一个晚上。无量光院就是前高野山法印土生川正道大阿奢黎住持的寺庙。
第二天师父回山,开车接我到清凉院。
接下来的日子,师父就嘱咐我学习日语。一直到来年元月,师父告诉我要择日剃度。
这是始料未及的,所以去询问师父,师父回答:在高野山要取得传法阿奢黎位,首先必须剃度,取得金刚峰寺度牒。
1997年,我曾发心到五台山佛家院出家,一切联系妥当之后,结果出现阻碍而未能成行,不想却在远离祖国的佛教密宗高野圣地才成就出家的因缘。
法印土生川大阿奢黎曾经要求静慈圆师父让我去无量光院接受加行、正行,但静师父没有同意。静师父觉得应该让我接受最艰苦的修学锻炼,所以坚持送我进真言宗最严格最大的加行道场——专修学院(即由宝性院和无量寿院合并而成的宝寿院)。
进入专修学院必须经过考试。当时几乎听不懂日语,所以师父亲自去专修学院交涉,希望能让我免试入学,结果未被接受。
师父回来后将其中缘由告诉我:以前中国佛教协会曾派遣两名学僧来高野山学习密法,结果坚持不到两个月,连招呼都没打就跑了。所以现在我作为中国人要进入专修学院就必须和日本僧侣一样通过考试。当然如果要在高野山其它小寺院加行就没有如此严格了,甚至连“跪坐”的基本功也并不勉强。
考试分为两部分:笔试和面试。师父让我写好中文的求学意向,然后请人帮忙翻译成日语。内容约有两页,要求我背诵,约半小时左右就记住了。考试时把准备好的内容背出来,顺利通过。两周后收到入学通知。
2005年3月举行剃度仪式,高野山大学校长生井智绍大阿奢黎和已经取得博士资格的川崎助教(阿奢黎)参加了仪式。
专修学院的修学完全是封闭式的,分成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三个月,主要是熟悉相应仪轨、经典、真言,这段时间每周有三个小时放风时间,周四下午一小时,周日下午两小时。即便放风时间也有严格的规定,不许去别人家或宿舍等等。这段时间每天晚饭后有一小时可以看报纸、杂志和相关书籍。没有电视、收音机,也不能使用手机(进去前检查全部随身用品)。可用书信和外界联系,也有公用电话,不过有时间限制,仅在上午七点到八点、晚上六点到八点。
第二阶段完全闭关,书信、公用电话全部取消,每周的放风时间也取消。加行、正行中,因为每周去祭拜弘法大师御庙,即便行走在路上也不能和任何熟悉的人打招呼,甚至点头也不允许。
完全闭关之前必须签订契约,内容大致是:如果在加行正行中因为疾病或其他意外事件导致伤残甚至死亡,免究专修学院一切责任。这段时间即便家中亲人过世也不得通讯联系,更不可能赴丧。而在其它小加行道场则无需“生死契约”。
加行正行从公历十月份开始,一直到元旦后满100天结束。中间如果缺了一次修法都不行,必须在接下来任何空闲时间哪怕是晚上休息时间要补上。
那年的冬天异常严寒,经常下雪,有时积雪达半米以上,我们中大部分学僧的手脚和耳朵全部冻烂,试设想光头、光手在冰天雪地的临晨诵经四十分钟,焉能不生冻疮?最后一座护摩正行法结束下座,几乎所有人都激动地流泪,甚至可以说是号啕大哭。
正因为有生死契约,我们进去的时候是76人,完成学法取得灌顶的69人,其他数人都是不能承受其中的艰苦半途退出。
第三阶段完全实修,时间也是三个月左右。与第一阶段的安排差不多,又可以对外通讯,恢复了放风时间等。
专修学院戒律之严格,简直到了“非人”的境地。
专修学院修行的圆满结束让静慈圆师父非常高兴,他也没有想到我会坚持下来,其实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坚持下来,在中间一晚日突然腰椎疼痛,腰不能伸直,我知道是老毛病腰椎间盘突出症发作了。这下惊慌和担心可想而知,如果第二天腰椎依然疼痛,那就意味着无法完成修法,也就预告要从这里“肄业”了。于是虔心祈求诸佛菩萨历代祖师慈悲加持,第二天早晨起床居然腰不疼了!
对于这段时间的学修,我只能说难忘并永远感恩。
在日本,因明治五年(1872年)后僧侣被迫还俗而使戒律受到了严重创伤,今天的日本僧侣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不过,在日本依然有少数僧侣严格持戒)。
尽管如此,在日本任何佛教门派要取得僧侣资格,在相应的加行阶段,戒律的严格却是罕见的,也是令人不得不赞叹的。
戒律本来分成两部分即戒和律,戒是行者对三宝的誓愿,没有相应的罚则;律是修行中必须遵守的规则,如果违犯必须接受相应罚则的惩处。无论小乘、大乘还是菩萨乘、佛乘皆然。
专修学院于每年的四月十日左右开学,加行所需物品都必须自备,如衣食住行所需物品,我的书桌、榻榻米座椅(无腿椅子)等都是上届学僧留下来的,铺盖是从师父的清凉院带去的。法衣是专门的法衣店制作的,和国内一样有统一的格式。
进去之前,师父带我去置买了加行中的僧衣、袜子还有木屐。第一天穿木屐就崴了右脚,肿胀得很严重,约两周后才恢复。
开学当天高野山当时的座主、高野山大学校长、高野山真言宗事务总长、专修学院院长(门主)等陆续发表开学祝愿贺词。由于练习跪坐时间不长,还很难适应长时间跪坐,近三个小时的开学仪式结束后,腿脚疼痛得站不起来。
当天下午寮监和尚逐一检查每个人携带的物品,并明确告知所有不合“精进”的物品,如有肉食成份的食品、电器和手机等必须全部上交。由于语言不通,我没有听明白,一只电热水瓶没有及时上交,晚上被点名,同时同舍的中村也被点名(同舍的人要承担连带责任)。
晚饭后,被点名的七、八个人在小图书室集合接受训话。寮监,也就是专门负责照看加行僧侣生活、学习的僧侣,对我们一干违反规定的人大声呵斥,尤其是我没有上缴电热水瓶,寮监很严厉地瞪着眼连声呵责。
在远离祖国的异邦,孤身求法,由于语言不通,而被横加斥责,心中不觉酸楚,泪水禁不住涌了上来。当时心中默默自誓,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也不对别人发火。
训话结束后,赶紧把电热水瓶上交了(学院食堂每天烧水,自己用保温瓶去盛)。
一会儿隔壁的丸井到我房里,居然字正腔圆地用中文说,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他。当时喜出望外,菩萨慈悲啊,竟然在我身边安排了一个懂中文的僧人!
从那以后时常向丸井请教,他对我帮助很大。
第一阶段的时间表安排大致如下:
每天早晨五点起床铃响(因为还要洗漱,所以最晚四点半就必须起床),五点十分开始早课,平均大约一小时十五分钟;早课后下座行十五分钟(早课一结束,必须迅速跑回寮舍换下法衣,穿作务服,然后迅速集合),下座行分组轮流打扫卫生或者作食堂准备;然而再迅速跑回寮舍换好法衣,立即到食堂准备早饭。
早饭食堂做法由值日生担任,大约十五分钟,食堂作法结束后,开始吃饭。吃饭时不能说话,不能发出响声。
饭还没吃完,当天的值日寮监就开示训话,告诉大家一天的大致安排,总结以前的问题,并关照注意事项。
早饭时间约三十到四十分钟,一直跪着。由于早课跪坐的疼痛还没有恢复过来,在这段时间总要改变姿势以减轻疼痛。
早饭结束后值日生要洗刷大家的食具,其他人约有四十分钟左右的空闲。如果在早饭结束前有谁被点名了,还必须在早饭后到事务所前接受训斥。所以后来我们经常用“某某君事务所前”来开玩笑。
上午从八点四十分开始上课(必须提前十分钟到教室),课程安排主要有:密教教理、真言宗史、佛教史、密教史、弘法大师十卷章讲读、弘法大师生平、声明、御咏歌、真言宗事相、仪规,还有茶道和花道。声明课是梵呗学唱,御咏歌是日式法会唱诵,这两课都是跪坐接受。每节课一个半小时,上课前都有相应的简单作法仪式。
上午课结束接下来值日生立即换衣,准备中饭。大约下课后十五分钟中饭开始。食堂作法如早课。此后也大约有四十多分钟空闲时间。下午继续上课,通常两节,有时候只有一节课,于是下课结束再打扫卫生。
晚课在下午课结束十五分钟后,和早课时间长短差不多一样,通常是下午四点钟左右开始。结束后值日生再次准备并摆放好饭菜,然后开始晚饭。晚饭没有作法,所以穿作务服。晚饭结束后是洗澡时间,因为人多,所以分成八组,每组九、十人,十五分钟轮流。在洗澡时间必须自己剃头,因为有些人头、颈有痘,所以总有人洗澡后嘀嗒地流着血。
晚间还安排有书法、茶道、花道,通常在洗澡结束后开始,晚间活动七点半结束。因为晚间的课外课程要另外支付学费,所以我没有参加,而是自己看书。
晚上八点十分施饿鬼作法,大约二十分钟。熄灯铃九点,入睡通常在十点前。由于腿很疼,几乎夜夜都会痛醒。
第一阶段每天都如此重复着。
第二阶段为正式加行、正行,获得入坛传法灌顶。因涉及三昧耶戒略去不表。
加行是痛苦的,然而却伴随着深沉的法喜和精神的愉悦。
开始的时候,每日跪坐形同受刑。在临去前,我在日本的皈依师金刚峰寺长老静慈圆阿奢黎反复叮咛要练习坐法,当时日语尚在初学阶段,也没有很在意,以为可以单盘或双盘,不会有什么问题。
后来才知道,高野山的加行是跪坐,日本人称为“正座”,就是佛经中的所说的“胡跪”。跪坐是我们唐朝时候僧人修行的基本功,日本人把隋唐时期从中国学去的东西都丝毫不变地传了下来。同样我们许多民间传统也在日本保留了下来,比如“一月一,二月二,三月三,四月四……”然而,我们自己却遗失了。
从元旦开始练习跪坐,刚开始不到10分钟腿脚就麻木了,到进入专修学院之前大约能坚持三十分钟。加行中几乎全部是跪坐,那个时候每天要忍受腿脚疼痛,一天中有一半时间跪坐在坚硬的榻榻米上。当时甚至怀疑自己能否坚持下来。在最困难的时候,只有虔心祈请诸佛菩萨历代祖师慈悲垂护,每每很神奇地渡过难关,最终坚持了下来。
正式加行从九月底开始,完全封闭一百天,与外界没有信息联系,邮件等全部禁止。
每座修法前先五体投地一百零八次,然后才跪坐正式修法。
每周外出朝拜空海大师墓所所在的寺院——奥之院一次,外出时脚穿木屐,来回7公里。路上不许讲话,每天还必须去伽蓝诵经,风雨无阻。
加行中的僧侣穿着统一的僧服,内衣必须纯白,法衣青黑色,偏衫浅咖啡色,袈裟有三种:简袈裟——和领带差不多;白袈裟(五条衣)——好像背在身上的包袱,据说是由唐朝僧人为了方便骑马适应战时避难而改造的;如法衣(七条、九条)——国内常见的袈裟。法仪稍微不当也要被严厉呵斥。
饮食完全素食——就是所谓的“精进料理”,一年中早饭全部是一碗饭和一碗味噌汁,汤里是永远不变的红白萝卜卷心菜,中饭是一菜一碗米饭,有时菜换成面条,豆腐天天不断。晚饭和中饭差不多,早饭和中饭前先要“食堂作法”,吃饭时一直跪坐着。日本的饭菜特别清淡,几乎很少中国人能习惯。所幸食素已有十多年,所以还可以适应。
以前赵朴初老人曾安排两名僧人在这里接受加行,可惜他们两人坚持不到两个月,就乘外出托钵化缘之机离开了,行李也没有带,也不可能带出。加行的艰苦从中也可以窥见一二。
在加行过程中,痛苦难耐的时刻,也曾闪过逃走的念头,然而由于祖师的慈悲加护,另一方面,也受到发心和使命激励,所以无论如何还是坚持了下来。
在山上,夏天清凉,冬天却异常寒冷。宝寿院是从山根挖出来的,三面环山,冬天特别冷,并且不允许使用电器,和外面温度大约相差3-5度。到了最冷的时候,去伽蓝的时间改在第一座法结束后,冰天雪地里,几乎所有加行僧的耳朵和手很快就冻烂了。期间有人生病,教头小和尚认为是由于太松驰所以有人生病,于是规定白天如果有超过40分钟的间隙,就打扫卫生。其实里面根本没有灰尘,那就用牙签挑地板缝里的灰,或者去山林扫树叶……
加行期间每天清早必须在三点半起床,刷牙洗脸。如果做值日生就要比别人早起一小时,晚上比别人晚睡一小时。然后迅速跑到道场,准备好法坛供养,点燃香烛。
四点十分开始修当天第一座法,大约一小时半。(十八道加行、正行,金刚界加行、正行,胎藏界加行、正行都是跪着,护摩加行、正行是金刚盘。)接下来最多15分钟时间间隙,然后作早课大约一小时,也是跪着。早课结束立即换装打扫卫生——下座行,15分钟;然后迅速跑回房间换法衣再迅速跑进食堂,食堂作法大约15分钟,然后吃饭,也是一直跪着。早饭结束后,最多有40分钟间隙,可以自由安排,但是食堂值日生还要洗碗收拾厨房,每人还必须在这个时间段去加行道场准备好修第二座法的供养灯涂。
第二座法其实由三部分组成,大约三小时,中间必须更换供养灯涂,所以可以站起来活动累计5分钟。结束后再有10分钟间隙。接下来迅速外出去伽蓝诵经,来回45分钟,风雨无阻,还好是站立。回来后食堂生立即准备饭菜,15分钟后中饭。中饭结束后大约有40分钟间隙,与早饭的时间安排一致。
第三座法也是一个半小时。结束后,15分钟间隙,然后是晚课,时间大约40-60分钟。结束后15分钟开始吃晚饭,晚饭不需要做法。晚饭结束,还有课外学习,比如书法、茶道、花道什么的。我没有参加课外活动,而是在这段时间看书或者准备第二天修法。洗澡是8-9个人一组,大约有15分钟时间,还必须在洗澡中自己剃头。一直到晚上8点钟,准备施恶鬼做法,大约15分钟,半跪。熄灯铃晚上9点。因为腿脚疼,几乎天天夜里疼醒。
里面带我们的“寮监”个个脾气粗暴,骂人是家常便饭,动辄还拳打脚踢。还好他们只打日本人,不过我也被莫名其妙地骂了好几次,有时还被罚五体投地、抄经。这里的管理令人想起二战时期的“集中营”,然而事后回想起来确实是对身心很好的磨练。
第三阶段修法实践。
从2005年4月开始至2006年3月,完成全部密法基础训练并接受了传法位灌顶。
2006年-2007年于高野山大学加行道场得到中西启宝大阿奢黎中院一流圣教传授,得传灯阿奢黎位。
2008年3月取得高野山大学密教硕士学位。在大学院期间整理复印诸多珍贵密法资料。
自1993年起开始学佛,1999年起正式修学密法,东渡前又反复钻研《大正藏密教部》全部经典,有了这些根基,才得以在高野山圆满受法,得谙梵呗旨趣并打下梵文的基础,进而整理挖掘密宗千二百年积淀的精华。
东瀛有密藏,本传自故唐;
今生只身入,擎回济国邦!
但愿佛子们都能得到法乐,利益家国社会!
修行是一个严格艰苦的过程。在我们衣食住行中,放下贪欲、嗔心、愚妄、我慢并非易事。放下甘怡美味去饱腹粗茶淡饭,放下舒适安逸去感受艰苦困顿,放下华衣美服改穿粗缕布衣,搬出豪宅别墅住在陋舍寒室,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如果我们能在行为上、心念中不再注重物质的享受,那才是修行的初步,因为放下欲念才能开始注重精神性,才能找到真正的平静祥和。然而现在的人们更多只考虑生时的物质化问题,很少触及死后的精神性问题,所以即便开始放下离真正发心出离还有很大距离。
通常我们总会时刻握着一把衡量别人的尺子,点评他人的言行,但临到我们自身,这把尺子的严格性就有了很大的弹性而大打折扣。我们自身贪嗔痴慢缠缚,就没有资格横加鼻子竖加眼地议论他人是非。可实际上我们很多时候在以自己的无知论断他人的薄厚,这也正是众生劣根性的表现。修行便是要求我们逐渐克服劣根性,做个君子再到大丈夫。岂不闻“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修行读经是不可或缺的,读经的目的乃是增长智慧,如果仅仅可以像倒豆子一样背诵经典未必增加了智慧。读经需要用心、身入其境。不是简单地用眼睛阅读,用心体解真如本旨才为最要。佛法是全息哲学科学体系、是真理。真理不假文字而存在,没有文字图像声音,真理依旧。文字仅仅是载体,如果我们只关注载体,而忽略了载体所负荷的内涵,那就“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了。智慧增加了,就必须在生活学习工作中落实。
真理是对宇宙万物物质、精神的终极阐释,是可认知、可体悟的。如果堕于“不可思议”或者“神话故事”,那已经不是真理了。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物或者现象是不可解释的,如果不能解释缘于诠释的理论在世界观上存在根本瑕疵。比如现代科学理论的瑕疵就不能诠释“超自然现象”,乃因为现代科学片面强调了物质性而完全忽略了精神性或者神性。
后记
在诸多善知识的护持和诸佛菩萨、历代祖师的加持下,唐密普及读本终于得以付梓。本书未能尽善尽美之处,还祈阅读本读本的善知识们予以批评指正。
特别感谢善知识李院长及余门下弟子行圆、圆惠、真吉、真智、洪福等,另外也对善知识周总、沈老师等人表示衷心感谢。此外,还有许多善知识曾经给予过很大帮助,此处不一一具列。
关于智慧与知识
智慧,梵文汉音为般若,简言之,智慧就是面对情境正确分析、认识并如实把握事物本质和规律的能力。这种能力源于知识和经验的积累。知识是我们在生活中和课堂上不断学习获取的,既有直接获得的知识,也有间接获得的知识。然而知识的累积与智慧未可同日而语。一个博学的人未必智慧明达,一个没有接受过教育的人未必没有智慧。而对于佛子而言,智慧则意味着分辨真理与外道的能力。
汉字既是象形文字,也是表意文字,并且汉字中潜在的意义只有对汉文化有深刻了解才能更好地把握。我们可能精通某一外国语言,但是却很少能体会语言中细微之处思想意蕴的表达。就像日本从隋代就开始接受并学习汉文化,并且日本文化甚至可以说完全是汉文化的变异,然而他们认识汉字却未必全面理解汉字的真正涵义。
从汉字象形表意的角度,我们来看看“知识”与“智慧”。
“智”,上“知”而下“日”,“知”,知道、了解、明白之意,字形属小篆,从口矢。《段玉裁》云:“识敏,故出于口者疾如矢也。”意思是认识、知道的事物可以脱口而出。
“识”,为形声字,从言。戠(zhi)声。善于言谈,有知识而博学,故从言。本义知道、懂得。
“智”,会意兼形声。声从日、从知。从日取光明遍照意。本义聪明、智力强。
“慧”,从心,彗声。从心,由内而出意。本义:聪明,有才智。智慧是属于超越知识的理性真理思维。
可见“慧”由中发,非由外来,“智”则兼外,为“慧”之体。
知识好比牛奶,智慧则为醍醐。现代科学哲学给我们提供了非常丰富的知识而且其趋势有增无减,然而其中有多少是智慧?现在市面流通的书籍每日层出不穷,但究竟有多少给我们智慧?如果不能从知识中摄取智慧,那么知识无异于垃圾。换言之,我们生活在一个被垃圾充斥的环境中。知识可以给我们惊奇和喜悦,但只是暂时的,因为知识不能解决我们对生死大事的理解;知识渊博可以使我们侃侃而谈,但这只是肤浅的,因为知识不能升华我们的人格和佛格。
我们的民族有着5000年以上的文化历史,其中积淀的智慧太多太多,比如《周易》、“老庄哲学”、中医《黄帝内经》和《儒学》。我们更应该庆幸我们生活在一个有佛法的时代,因为佛法完全是智慧的结晶。现代科学的发展仅仅二三百年的历史,但我们深入观察会发现现代科学充其量只是知识和技术。社会是发展的,科学的发展也是必然,作为佛子如果不能接受现代科学就没有深刻理解佛陀的“当相即道,即事而真”之教诲。佛法是可以包容现代科学知识的全息博大哲学科学体系。
没有理解《周易》的全息内涵,没有真正吃透《黄帝内经》的全息科学哲学观而否认中医,没有读懂《道德经》如此等等,枉谈先祖的智慧。
《道德经》中曰“圣人不出于门,知天下事;所行弥远,所知弥少。”行只增加知识,而不增长智慧。智慧靠思考,佛家所谓坐禅、三密相应,道家所谓练气,儒家所谓慎独是也!
欲增加智慧建议佛子读《增慧陀罗尼经》。
附:
增慧陀罗尼经
西天译经三藏朝散大夫试鸿胪卿传法大师臣施护奉诏译
如是我闻。一时大慧菩萨住须弥山顶,尔时诸天子等来诣菩萨,恭敬围绕而为听法。时有菩萨名童子相,合掌恭敬白大慧菩萨:“唯愿慈悲为我等故,说增慧陀罗尼,所有一切少智钝根愚昧众生,令使得闻增彼智慧。”时大慧菩萨即为宣说陀罗尼曰:
怛祢也(二合)他daniyeta
唵(引)om
闭祖闭祖bizubizu
鉢啰(二合)倪也(二合)bolaniye
嚩哩驮(二合)祢walituoni
惹啰惹啰弥驮(引)relarelamituo
嚩哩驮(二合)祢walituoni
地哩地哩没弟dilidilimodi
嚩哩驮(二合)弥walituomi
娑嚩(二合引)贺(引)siwaha
尔时大慧菩萨说此陀罗尼已,告童子相言:“若诸众生智慧钝劣,根性暗昧多所忘失,发志诚心于此增慧陀罗尼,受持读诵书写供养,此人速得广大智慧明记不忘。若人以此真言,诵七遍或二七遍,加持水三合于卯时饮,日日如是饮至七个月或八个月,自然日记千颂。如不恒饮水亦能日记五百颂,智慧渐增根性明利。”
尔时童子相菩萨及诸天人信受奉行。
注:
1、“二合”即两个字的合成音;
2、“引”是指此音为长音。
3、“加持水三合”即加持水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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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圆阿阇黎
真圆法师,1963年出生于陕西省扶风县。1986年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获医学学士学位。1994年皈依清定上师,1998年皈依茗山法师。1999年,从超晔上师于上海静安寺持松法师纪念堂,得持松法师假手灌顶,正式修学唐密,即成为持松法师再传弟子。2004年东渡日本,于真言宗根本道场高野山依止静慈圆阿阇黎。2005年于高野山金刚峰寺剃度,后入真言宗最大加行道场宝寿院受具足戒。
2006年3月,真圆法师在高野山道场加行完毕,金胎两部投花均为大日如来,并从松长有庆大阿阇黎受金胎两部大法灌顶授职,得唐密中院流五十四世传法阿阇黎位。后从中西启宝大阿奢黎受中院流“一流传授”,获得传灯阿阇梨位。2008年于高野山大学获密教硕士学位。
真圆阿阇黎承传的唐密法脉如下:
中院流血脉——
大日—金萨—龙猛—龙智—金智—不空—惠果—弘法—真雅—源仁—圣宝—观贤—淳佑—元杲—仁海—成尊—明筭—良禅—兼贤—房光—觉善—良任—佑遍—定范—赖审—玄海—快成—信弘—宥快—成雄—快尊—良雄—仟遍—严雅—快旻—觉暹—政遍—朝印—宥盛—朝遍—政与—舜政—圆与—政觉—英同—妙瑞—本初—龙海—隆镇—清贤—龙晓—金山穆韶—松长有庆—真圆共五十四世。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名家/鞠文涛主编。-北京:现代教育出版社,2008.12
ISBN987-7-80196-292-8
Ⅰ.名…Ⅱ.鞠…Ⅲ.绘画—作品综合集-中国-现代VI.J221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08)第200370号
唐密渊流
真圆阿阇黎•着
出版发行现代教育出版社
书号ISBN987-7-80196-2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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